图一：

（1）魔鬼侵犯阿雷佐　乔托 阿西西圣方济各上教堂壁画 1300年前

（2）圣母诞生　乔凡尼·达·米拉诺(14世纪第二个30年间) 里努奇尼礼拜堂壁画 1365年 佛罗伦萨圣十字教堂

（3）三王朝拜 庄严圣母祭坛画下部的一组绘画 杜乔·迪·博宁塞尼亚 1308～1311年 现藏锡耶那教堂歌剧院

（4）圣方济各把斗篷给穷人　乔托 阿西西圣方济各上教堂壁画 1300年前

（5）圣母生平　乔托 意大利帕多瓦斯科瓦尼小教堂的一面壁画局部 金门相会 1303～1305年

（6）圣母领报的天使　西莫尼·马尔蒂尼 1339年后 23.5×14.5厘米 现藏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博物馆(左页图)

（7）《贝里公爵祈祷书》：黄道十二宫图案　李姆堡兄弟 1413～1416年 现藏法国尚蒂伊孔代博物馆

（8）《贝里公爵的祈祷书》中一月份：贝利公爵宴会 李姆堡兄弟 1413～1416年 现藏法国尚蒂伊孔代博物馆

（9）圣母的婚礼队列　乔托 斯科瓦尼小教堂壁画 1303～1305年 意大利帕多瓦的阿雷纳

（10）方济各会的圣母马利亚　杜乔·迪·博宁塞尼亚 23.5×16厘米 现藏锡耶那美术馆

（11）圣母领报　西莫尼·马尔蒂尼 1339年后 23.5×14.5厘米 现藏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博物馆


图二:

（1）圣乔治和公主　安东尼奥·皮萨诺·皮萨内洛(1395?～1450／1455) 意大利维罗纳圣阿纳斯塔尼奥教堂壁画 1433　1438年

（2）在养鱼塘中捕鱼　阿维尼翁教皇宫雄鹿卧室壁画局部 1343年

（3）圣马丁弃绝军队　西莫内·马尔蒂尼 阿西西圣方济各教堂的圣马丁礼拜堂壁画 约1317年

（4）最后的审判局部：使徒 彼得罗·卡瓦利尼 约1295～1300年 罗马特拉斯泰维雷区的圣塞西勒教堂

（5）好政府(局部) 安布罗焦·洛伦采蒂 1337～1339年 现藏锡耶那公众宫

（6）圣乔治的斩首　阿蒂基耶罗(14世纪下半叶) 约1385年 帕多瓦的圣乔治祈祷室

（7）圣马可生平(局部)　祭坛画 保罗·韦内齐亚诺(约1300～1358／1362) 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教堂 1345年

（8）三王朝拜　祭坛画后面中幅局部 秦蒂利·达·法布里亚诺 1422年 现藏佛罗伦萨乌飞齐美术馆

（9）圣马夏尔生平　阿维尼翁教皇宫的圣马夏尔小教堂壁画 马泰奥·乔瓦内蒂(有记载1322～1368)作 1344～1345年

（10）弗拉菲乌斯·约瑟夫的《犹太先祖》 《上帝使亚当和夏娃结合》作者：雅克马尔·德海斯丁的一个学生 约1410年　现藏巴黎国立图书馆

（11）九个女骑士 曼塔城堡壁画局部 贾科莫·雅克里奥作 15世纪中叶(右页图)


　　14世纪以前，在整个欧洲天主教世界，意大利的视觉艺术创作似乎是最为保守的。哥特式时代的意大利，一方面以其罗马式艺术传统同古典的往昔保持着间接的、曲折的联系，另一方面与古典文明的继承者拜占庭文明接触密切而频繁。可以说，古代地中海世界的造型艺术传统在这片古罗马人的故土上从未真正成为过去。那个时代，在一个来自阿尔卑斯山以北的人看来，意大利的哥特式建筑与雕塑可能显得十分“老式”、“过时”。然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13世纪末的意大利于绘画艺术领域站在了整个欧洲的最前沿。

　　我们知道，在阿尔卑斯山以北地区的哥特式建筑中，连续的墙面几乎无从寻觅。这对北方的绘画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哥特式时代的北方，人们用雕塑和镶嵌彩窗装饰教堂，镶嵌彩窗成为绘画艺术在哥特式教堂中惟一的栖居地；在教堂的外面，人们的绘画实践主要局限于抄本绘画领域。至少在14世纪末叶以前，北方的情况基本如此。同一时期，在意大利绘画艺术领域却呈现着另一番景象。13、14世纪的意大利建筑艺术领域不曾有过北方那样的“剧变”，有大量的墙面仍然以传统的手法装饰着壁画与镶嵌画，这对意大利绘画艺术的发展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外部条件。壁画、镶嵌画、木板画，这些在哥特式时代(至少在1400年以前)的北方始终没有生根的艺术品类，在意大利的土地上却一直非常活跃。

　　拜占庭文明保存了相当多的古典文明遗产，造型艺术领域自不例外。古希腊、古罗马人所发展的以光影阴暗塑造形体的技法虽历千年风雨幸未遗失，古典画家对绘画空间的关注在拜占庭绘画史上也时时浮现。从13世纪起，拜占庭艺术家又一次将注意力转向了绘画空间的探讨，他们寻求在作品的人物之间建立更令人信服的空间关系。他们的艺术成就给13世纪末第一批重要的意大利画家以极大的启迪，在契马布埃、雅科波·托尔里蒂、彼得·卡瓦利尼的存世作品和阿西西的圣方济各大教堂最早一批由所谓伊萨克大师绘制的壁画中，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这种联系。值得一提的是卡瓦利尼的艺术，这位罗马画派的代表人物以其对作品当中合乎逻辑的光影分布的寻求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上述艺术家的探索为乔托的到来铺平了道路。对于西方绘画的发展演进而言，乔托是极少数真正的革命性人物之一。他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画家，同时也是文艺复兴的第一位画家。在西方艺术史上，是乔托第一次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以绘画的形式创造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的幻觉真实。这种幻觉真实的确立主要基于如下两点成功：感觉合理的空间关系和具有一定体量感，作了正确的透视缩短处理的人像。乔托以观者的视点为依据，从平视的角度出发组织画面，在前景中安排他的整个场景。在西方绘画史上，将绘画空间作为观者所处现实空间的延伸来处理的第一人正是乔托。乔托的人物以形像单纯、造型凝练而见称，其结实厚重的形体有如纪念碑一般庄严。乔托的作品，无论在整体构图还是在单体人物中，都渗透着严谨、深沉与阔大的气质。

　　从契马布埃、卡瓦利尼到乔托，构成了13世纪下半叶至14世纪初意大利绘画艺术一支相对完整的发展脉络。后来的佛罗伦萨画派就是在这一基础上成长起来的。哥特式时代的晚期，意大利绘画艺术另一中心在锡耶那。锡耶那画家杜乔较乔托略为早出，若论艺术上的开拓性与创新性，杜乔无疑要逊于后者。比较而言，杜乔的绘画与哥特式艺术传统的联系更显密切，尽管这个锡耶那人的绘画创作在形体塑造与空间构造方面同样也汲取了拜占庭艺术的成就。杜乔的艺术缺少乔托那种纪念碑性，他的人物优雅而羸弱，常常给人以过分易于激动的印象，富丽明亮的色彩和旋律优美衣饰线条表白着他的装饰性趣味。这种趣味联系着北方的哥特式细密画艺术，与乔托等一干佛罗伦萨画家的艺术探索基本上没有什么相通之处。

　　乔托身后的14世纪佛罗伦萨画坛在他投下的高大身影之下显的黯淡无光。杜乔开创的锡耶那画派则相对活跃。西莫尼·马尔蒂尼与彼得罗·洛伦采蒂、安布罗焦·洛伦采蒂两兄弟等人均是14世纪上半叶十分重要的锡耶那画家。锡耶那画风越过阿尔卑斯山，与北方的哥特式的传统汇合，于1400年前后生成了绘画艺术领域中的国际哥特式风格。李姆堡兄弟为《贝里公爵祈祷书》所作的插图——特别是其中的十二月令图——代表了国际哥特式绘画的最高成就。这组十二月令图描绘了一系列当时人的日常生活场景，如贵族的宴飨、出游，农民的播种、收获等等，工细精妙，令人叹赏。作品绘画空间的处理与锡耶那画派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其高度丰富的细节刻画则得自北方哥特式艺术家本着写实主义态度的耐心观察。在意大利，国际哥特式绘画艺术最杰出的代表人物是秦蒂利·达·法布里亚诺。较之李姆堡兄弟的艺术，法布里亚诺的绘画似乎更富抒情性；他温馨璀璨的装饰性色彩也显得更富有魅力。